與現實的人事物無關,如有不適者,請左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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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榮!跳滿。」簡短有力的聲音從我身後發出,隨之而來就是「咚」一聲渾圓有力悶響。
這是一場特別的牌局,一場僅有三人湊成的麻將牌局。
聽到這一句話,又贏了,我心想。就算沒有轉頭往後看這牌局,估計做為她的對手,此時臉色應該都不太好看。
坐在我背後的三人也沒多說什麼,只聽得牌雜亂的撞擊聲,以及塑膠盒「匡郎、匡郎」作響,今天的牌局,似乎告一段落了。
這是一間在系館中隱密的暗室,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房間,但從這房間沒有編入系館的地圖導覽來看的話,系上教授甚至連系辦都沒發現。奇怪的是,從系館地下室進入這麻將間並不難,甚至可以說,通往這房間的通道是如此地顯而易見,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系辦會沒有發現呢?
而在這不到一坪、容不下十人的場所,裡頭藏有一張方桌,從它的外觀來看,褪色的塑膠外框,上頭有著一塊塊小黑漬,雖然有些破舊但稱不上古老,估計是前幾屆的學長姊把這傢伙弄來,安放在這「異常」隱密的地方。
而當時的學長姊,也留了一副麻將在這個桌上,更離奇的是,這與我們常見的144張的台灣麻將牌稍微不同:每張牌比台灣牌小得多,上面紋路造型也不太相同,根據學長姊的解釋,這是一副「日本牌」。
日本牌?那是什麼?能吃嗎?或許大家多少會有這種想法,但是我卻對這種牌一點也不陌生,這種牌是專門用來打「日本麻將」,一種與台灣麻將類似,卻又截然不同的麻將玩法。
在高三那種被大考緊迫盯人的壓力下,人最常做的勾當就是「忙裡偷閒」──趁著家裡都沒人的時候,號稱「我只是唸書唸累了,想要進書房拿本書時,自己跨出的右腳不小心跟書房的地板發生了曖昧,接著整個人跌跌撞撞不小心誤觸了開關,於是奇蹟發生的一刻──電腦開機了」的惡趣味作戰便開始了。
日本麻將這名詞也是這個時候接觸到,而當進入本系的某一天,發現這間隱蔽的麻將間時,裡面四人輪流抽走牌山的牌。正當我專注於每個人沉浸在摸牌打牌的氣息中,聽見了悄悄的一聲「榮」,對面的長髮大姊攤開了手牌。
在大姊攤開的一瞬間,一股綠意從她粉色的指縫間流溢而出,像是冒出的乾冰般墜直落到了桌面,暗綠色的桌面霎時亮了起來,像是宣紙染到了墨水,從大姊的指尖處迅速渲染開,帶著青草般的香氣撲面而來,感覺猶如來到了蒙古那青翠的草原,勁風沒有多餘的噪音,僅帶著清香與悲壯呼嘯而過,沒有一絲的遲滯與游移。而那綠油油的草原,是大姊手中,不帶一分渣滓的純青。「綠一色」是此時認識的第一個「役種」,見證了麻將間的歷史,也從此開始了日麻的見習生涯。
雖然號稱是「見習」,其實也是因為部分系上的漫畫放在這裡,偶而閒暇時候,都會準時來這裡報到,而身後三人似乎也頻繁地出現在這裡,不過看到這三人在同一桌上切磋,倒是第一回見到。
方才贏很大、也是第一次我看見胡綠一色的大姊叫做由莉,是隔壁系的學姐。雖然不服氣,大姊挑高的身材高過部分男生(包括我),留著一頭黑長直,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模樣有些驚人,不過在外面採光充足的環境下,應該是個面貌姣好的女性。
「我要先去上課了,後面的學弟,要打嗎?」大姊對我說話,毫無心理準備的我聽到了這句話嚇得心頭一縮,幾乎心臟快要從嘴裡跳出來,轉頭看向學姊,輕微呢喃。
「我嗎……」